万事到头都是梦,休!休!明日黄花蝶也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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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乡子
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
苏轼

霜降水痕收,浅碧鳞鳞露远洲。酒力渐消风力软,飕飕!破帽多情却恋头。
佳节若为酬?但把清尊断送秋!万事到头都是梦,休!休!明日黄花蝶也愁。

1.鳞鳞:鲜明的样子。2.破帽多情却恋头:《晋书孟嘉传》载,恒温于九月九日宴群僚于龙山,孟嘉所戴帽为风吹落而未觉,“落帽”后遂成重阳登高的典故。3.黄花:菊花。

正是深秋霜降季节,江上水浅,水泛微波好似鱼鳞,江心的沙洲显现。随着酒劲渐消,虽然风力不大,还是感到了些许凉意。破帽对我的头似乎很有感情,不管风怎样吹,抵死也不肯离开。
这重阳佳节怎样度过呢?唯有喝酒罢了,就把这秋天送走了。人间万般世事,不论你如何争取营求,到头来都只是一场们而已。罢了!罢了!到了明天,那黄色的菊花连蝶儿也会为它发愁的。

这首词是苏轼贬谪黄州期间,于元丰五年(1082)重阳日郡中涵辉楼宴席上为黄州知州徐君猷而作。词中抒发了作者以顺处逆、旷达乐观而又略带惆怅、哀愁的矛盾心境。作者以诗的意境、语言和题材、内容入词,紧扣重九楼头饮宴,情景交融地抒写了自己的胸襟怀抱。
词的上片写楼中远眺情景。首句“霜降水痕收,浅碧鳞鳞露远洲”,描绘大江两岸晴秋景象。江上水浅,是深秋霜降季节现象,以“水痕收”表之。“浅碧”承上句江水,“鳞鳞”是水泛微波,似鱼鳞状:“露远洲”,水位下降,露出江心沙洲,“远”字体现的是登楼遥望所见。两句是此时此地即目之景,勾勒出天高气清、明丽雄阔的秋景。
“酒力渐消风力软,飕飕,破帽多情却恋头”,此三句写酒后感受。“酒力渐消”,皮肤敏感,故觉有“风力”。而风本甚微,故觉其“力软”。风力虽“软”,仍觉有“飕飕”凉意。但风力再软,仍不至于落帽。此三句以“风力”为轴心,围绕它来发挥。晋时孟嘉落帽于龙山,是唐宋诗词常用的典故。苏轼对这一典故加以反用,说破帽对他的头很有感情,不管风怎样吹,抵死不肯离开。“破帽”这里具有象征隐喻意义,指的是世事的纷纷扰扰、官场的勾心斗角。作者说破帽“多情恋头”,不仅不厌恶,反而深表喜悦,这其实是用戏谑的手法,表达自己渴望超脱而又无法真正超脱的无可奈何。
下片就涵辉楼上宴席,抒发感慨。“佳节若为酬,但把清樽断送秋”两句,化用杜牧《重九齐山登高》诗“但将酩酊酬佳节,不用登临怨落晖”句意。“断送”,此即打发走之意。政治上所受重大打击,使他对待世事的态度有所变化,由忧惧转为达观,这乃是他黄州时期所领悟到的安心之法。
歇拍三句申说为何要以美酒断送秋。“万事到头都是梦”是化用宋初潘阆“万事到头都是梦,休嗟百计不如人”句意。“明日黄花蝶也愁”反用唐郑谷咏《十日菊》中“节去蜂愁蝶不知,晓庭还绕折残枝”句意,意谓明日之菊,色香均会大减,已非今日之菊,连迷恋菊花的蝴蝶,也会为之叹惋伤悲。此句以蝶愁喻良辰易逝,好花难久,正因为如此,今日对此盛开之菊,更应开怀畅饮,尽情赏玩。
“万事到头都是梦,休休”,这与苏轼别的词中所发出的“人间如梦”、“世事一场大梦”、“未转头时皆梦”、“古今如梦,何曾梦觉”,“君臣一梦,古今虚名”等慨叹异曲同工,表现了苏轼后半生的生活态度。他看来,世间万事,皆是梦境,转眼成空;荣辱得失、富贵贫贱,都是过眼云烟;世事的纷纷扰扰,不必耿耿于怀。如果命运不允许自己有为,就饮酒作乐,终老余生;如有机会一展抱负,就努力为之。这种进取与退隐、积极与消极的矛盾双重心理,在词中得到了集中体现。
此词作于北宋神宗元丰年间,大概是东坡四十多岁时的作品。这个时候东坡已经被贬黄州,所以是逆旅之词,尽管重阳佳节,词意仍以秋愁为基调。
起句已甚奇:“霜降水痕收,浅碧鳞鳞露远洲”。这句表面看来,乃写晴秋之时,河水渐干,水位渐浅,露出河中沙洲的一幅景象。乍看来,“水痕收”、“浅碧鳞鳞”等语都是描写水的静动之态,赋笔直抒,也只是一般丽语。略加凝思,却觉得意犹未尽。所谓“鳞鳞”,是指水泛微波,呈鱼鳞状,宋僧昙莹《姚江词》有“沙尾鳞鳞水退潮”之名句,所写风景与此相近。然昙莹名句是完全的景物描写,而苏词却别有一般动人处,在于句末“露远洲”三字所带出的象征意义。“远洲”二字背后隐藏的是凭目极望的诗人,而“鳞鳞”水纹,亦正如其心境般动荡无依。
“酒力渐消风力软,飕飕,破帽多情却恋头”。酒力与风力,盛衰与共。酒力正盛时,诗人酣畅于醉乡,暂忘俗事、外物之羁绊,亦自不觉风力。然而酒力一过,脑子清醒了,这个时候就开始感觉到软绵绵的凉风,以及由之而生的种种愁绪。人伫立在风中,生出无可奈何的感情,“欲将沉醉换悲凉,清歌莫断肠”。由酒力、风力引起的心情盛衰转合,最后聚焦在一个点上表现出来,这个生火的聚焦镜就是“破帽”。
破帽典出晋朝孟嘉重九宴会上落帽之事。嘉时为桓温参军,有一次适逢重阳佳节,随侍桓公游龙山,不巧帽子被风吹落,另一位文人孙盛作文嘲笑,嘉实时回文作答,立马而就,四座皆服。苏词此处用“破帽”典,实有深意。孟嘉落帽本为失礼之事,最后却变成他挥洒才华的机会,终成一段佳话,正史《晋书.孟嘉传》载之以传千古。相较前人诗酒风流,东坡才气犹有过之;然孟嘉得侍桓公左右,共为游乐,而东坡身已遭贬,不在庙堂。两相比较之下,钦羡古人之余,亦悲切己身之不遇。苏词名作《念奴娇》“遥想公瑾当年,小乔初嫁了,雄姿英发”,而自己却是“早生华发,人生如梦,一樽还酹江月”,亦是此意。诗人的“破帽”恋恋不去,既无落帽赋文之风雅事,引而思之,其人生之不得志,境遇之无奈,尽在此矣。自伤、自叹、自怜、自矜交织在一起的混杂情感,怎一个“破”字了得!清代冯金伯《词苑萃编》、陈廷焯《词则》都提过苏词用典之妙,此处可为一证。历代解者多以“破帽”一句为自嘲语,以证东坡乐天达观之性格,却忽略典故背后隐藏的一份无奈。人孰无情?唯有深情者,方知自嘲之分寸,苦中作乐。何况此词下片明写愁字,自伤之意甚为明显。如果单以达观乐天视东坡,不去真切了解其心境之无奈与悲凉,实在是辜负了东坡的深情,亦无法触及其自嘲语或达观语的真正意蕴。
“佳节若为酬,但把清樽断送秋”属过渡,一个“酬”字,反映出过节对诗人而言只是一种勉强的形式。小杜《重九齐山登高》诗“但将酪酊酬佳节,不用登临怨落晖”差可相拟,苏词恐怕亦是化用此句。然而“清樽”果真能“断送秋”吗?酒能消愁,只在当下。酒醒之后,也只好强作达观,“万事到头都是梦,休休”一番了。“万事到头都是梦”本是宋初潘阆的一句平常语,原为“万事到头都是梦,休嗟百计不如人”,原句无甚可观。苏公迭用下句句首“休”字以合上片“飕飕”,可谓妙手拈来,此句顿时精神百倍。
“明日黄花蝶也愁”为此词名句,在东坡另一首诗《九日》中也曾出现,诗云“相逢不用忙归去,明日黄花蝶也愁”。在《南歌子》中,这句有着更大的感染力。宋人陈知柔在《休斋诗话》中认为此句“气不长”,有所缺憾,可谓管窥之见。上句“万事到头都是梦”已是悲之尽也。“休休”二字,乃“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”(蒋捷词)意,至此已是词中超逸上品。九仞之山,可谓高哉。然东坡突转入写不相干的花与蝶以为最后一篑之土,貌似闲笔而诗意继而不绝,此词遂入神品也。诸君试思之,“万事到头都是梦,休休”写“(诗)人之悲”,其哀意如长江大河,不易勒停;而“蝶愁黄花”的意像,却非直接与人相关,而是“物之悲”。换言之,这句结语起到了漏斗的作用,将之前诸语积累的大量“(诗)人之悲”转换成比较淡然的“物之悲”。对读者来说,这样的“虚晃一枪”,使得本来过分刺激的悲意得以稀释,从而在欣赏方面更能从容体会。这种精神是作者对读者的一种“善解人意”,其细致入微处使人惊佩,而且是中国传统最重要的精神之一,所谓“温柔敦厚诗教也”,“乐而不淫,哀而不伤”,中国诗的最高境界,向来不以过度刺激情感为能事。
提起黄花,易安的“人比黄花瘦”为千古名句,明眼人都知道是沾了那个“瘦”字的光,所谓炼字之功是也。可惜作为主角的“人”还是要现身出来。至于此词,连“人”都不要了,结语只以无上深情倾注于蝶恋花之境界,岂非东坡浸淫佛老之功哉?当然,纵有上佳意象、境界,也须看如何写法。
本来汉语中只有“明日黄花”这个成语,但时至当代,人们在淡忘重阳节的同时,也忘记了“明日黄花”的本来意义。忘记重阳节也就算了,还冒了个“昨日黄花”出来――大概人们很难理解“明日”尚未来到,明日的黄花怎么就过时了?开始还有人去纠正一下,说上一说,后来也懒得说了,来稿都这样写,编辑们也不修改,一而再,再而三,居然有人就提出按“约定俗成”原则,立“昨日黄花”,废“明日黄花”。这就不得不加以澄清:用“明日黄花”来比喻过时的事物,那是因为“明日”与“昨日”划定的标准――“今日”。这个“今日”,如上所述,也就是九月初九重阳节。重阳节过后再插菊花就过时了,犹如元宵后的汤圆还能吃,但仅是某种甜品而已,失去其团圆美满的节日寓意。由此看来,“明日黄花”在我们的重阳节和民族文化中具有的特殊寓意,是不能不流传下去的。
文字是我忧郁的一个原因,因为喜欢,而去模仿。模仿不成时用自己的方式去诠释另一种意境和状态,懂得人说懂得,不懂的人说不懂。也是在这种痴迷中让光阴如流水的过去,一晃,数十年,再去寻觅自己的青春。可也就如明日黄花,一地落瑛,虽是缤纷却无法拾起。
子在川上曰:逝者如斯夫!生命的河水总是奔流不息,我们都从这天奔流不息地河水中走过了昨天又走向明天。人说:你今日用脚趟过的河水已经不是昨日的水!听起来,种种的伤感。
伤感的不是时光的流失也不是青春的远去,而是青春时的人和情。那时候,多好,阳光灿烂,栀子花开在阴郁的校园内外。以为自己就永远那么年轻,时光在自己的手里可以尽情挥霍。在不该拥有情人和爱人的季节,你和我走进白花丛中,说着永远不变得誓言,要让你我的爱情到海枯石烂,天长地久,说过天地裂,吾才与君绝。
海怎么会枯,石也不会烂,天地依然未裂。你我的爱情却过早的夭折了。后来你说:太年轻的你我无法拥有爱人也无法拥有爱情,更无法保证你我的将来。誓言说过了已经苍白,你我的爱情在那个季节随着雨季的来临而烟消云散。
我看着你,那青春在你的脸上已经如昨日黄花,不见了踪影。“可能就如你说太年轻的你我无法拥有爱人也无法拥有爱情,更无法保证你我的将来。可是,当我们现在不再年轻时又能怎么样?”
你不语,任路口的风吹起你没有多少光泽的头发,然后悠悠的说:“可能我们在不该有爱情的时候去谈爱情了,而浪费了青春美丽的时光。可是今天,你我能够谈情说爱的年龄。我却成了别人的妻。你不怪我吧?”
万事到头都是梦,休休,明日黄花蝶也愁。一切都是缘定!就如那种空灵宿命的文字我学不来,对于你,是我青春的记忆,如今青春已经远去。留给你我的只是:不该有爱的时候我们过早的爱了,到能爱的时候你又过早的成为人妻。
淡月拨弦,情敛天意,若得河汉对愁。落花流水,朱颜倦故秋。缱绻琼玉风致,锦色外、红绿绸缪。为无言,如鼓琴瑟,万种风情休。轻舟,鹊桥望,天上人间,绿绮秦楼。巫山间洛水,鸾凤曾求?苦恨尤云悌雨,古今梦、暗香优游。思漫拢,年年此夜,寂寞心头。
柳烟花气三万丈,画眉诗眼几曾伤。横倒千秋离恨网,挥斥天下鸾凤翔。爱倒天荒地老,恨到海枯石烂,昔人曰:情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许;今人云:爱乃烽火,一片腥风血雨中。无有窈窕,何来好逑;无有硕人,何来考盘,万事到头都是梦,休休,明日黄花蝶也愁。春有意春须瘦,云有心云亦忧,天非无物,岂能无思;人非无质,孰能无情?眉来眼去,撩云泼雨;绸缪之好,燕婉之欢;人面桃花,独寐寤言;望穿它盈盈秋水,蹙损它淡淡春山。 (残月阿涛)
最早接触苏轼,沉醉在他“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”的柔情以及“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”的深情中;长大后,惊讶于他“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”,“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”所蕴含的深深哲理;再大点儿,不禁为他“会挽雕弓如满月,西北望,射天狼”的拳拳报国之心感动,又因他“万事到头都是梦,休休,明日黄花蝶也愁”以及“拣尽寒枝不肯栖,寂寞沙洲冷”的悲伤寂寥而叹息。
古人挽一溪云,执一卷书,携一壶酒便可恣观千秋万代,探古寻幽,抛下世俗的猥琐,独对内心的忧喜,引领精神世界的澎湃之涛。而今,当那些壁立千峰,飘然远引的身影翩然隐去,留给我们的,是厚重的历史,是难以寄托的情怀,是一纷纷对超脱潇洒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无奈与慨叹。灯红酒绿中,多少人沉溺于喧嚣浮华而不能自拔,多少人陷身世事的猥琐而难以欢颜。世事变幻,时光流转,内心悲戚时起时沉,于是无法释怀,终日不得欣然。然而,你有没有想过,当你放下世俗的价值取向去迎接那份辽远的心境时,当你抬起头,看见一方蓝蓝的天,你会明白,自然之趣、诗书之韵断不会消亡,永不会逝去,你自会明白,到哪里可以寻得一个宁静而永恒的家园。
晚霞有韵,闲庭信步,清赏黄昏,揽得远山之意,碧水之情。观山衔余辉,江阔云低,耳畔有清风之絮,断雁之鸣。独坐黄昏,认得文正语“芳草无情,更在斜阳外”,叔耕念道“怪得湖边天色好,小舟争载夕阳归。”黄昏无意,但暮色、长空、归鸟、和风自会荡涤胸臆,洗尽铅华,扫尽心尘,作为一个被这诗情洗净的灵魂,在这幕天席地的明净之中,你怎能不感动,不温暖,不在碧水与青天之间洒下无穷无尽的欣喜与释然?
面对苦难,一腔诗意盈盈,也不失为一种逍遥,一份坦荡。最不顺意,曾有过孟浩然的哀叹“不才名主弃,多病故人疏”,也有过苏东坡的怅然“ 万事到头都是梦,休休,明日黄花蝶也愁”。苦痛辗转之于人生,不过常态,而拥有一颗永不流离失所的心灵,便也守住了那久久眷恋的苍松与白云,守住了宁静而永恒的精神家园。纵使物换星移人事全非,也不过是人生之匆匆过客。携着诗情,“但见远山长,云山乱,晓山青”;携着诗情,“一点浩然气,千里快哉风”,携着诗情,即使过不了北窗下卧,书琴寄傲的生活,也自能在滚滚红尘茫茫人海间觅得属于自己的那份惬意与安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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