妆罢低声问夫婿,画眉深浅入时无

竹清松瘦 目录 随笔杂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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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是想像一幅画面,一幅男人为女人画眉的画面。却总是想像不出,那该是怎样的浪漫与温柔。毕竟现在,已经很难看到男人为女人画眉了。以前的男子,会为心爱的女子画眉吗?我想是会的吧。《汉书》里不是说么,张敞为妻子画眉,被人告到皇帝那里,结果“上爱其能而不责备也”,也就是说,为女子画眉,在时是不被一般人认可的。但从另一方面想,却也可以认为,为女子画眉,不是一般的平庸的男人做的出来的。所以尽管张敞画眉不为世俗所认同,但仍成为经典,千古流传。张潮说“大丈夫苟不能干云直上,吐气扬眉,便须坐绿窗前,与诸美人共相眉语,当晓妆时,为染螺子黛,亦殊不恶。”这该引起多少女人的艳慕啊?光想想就够令人心醉的了。

古时候的女人一定很重视画眉吧?在那个含蓄的年代,一切都是含蓄的,不能明说的,要靠眉目传情。“双眉画未成,哪能就郎抱。”“懒起画蛾眉,弄妆梳洗迟。”“窗疏眉语度,纱轻眼笑来。”“贪与萧郎眉语,不知舞错伊州。”这最后一句总是让我哑然失笑,以舞为业的舞姬,竟然因为与情人眉目传情而舞错了节拍。眉目传情如此重要,女人怎么能不注重画眉呢?所以那时眉也很讲究。张泌《妆楼记》记载说:“明皇幸蜀,令画工作十眉图。”十眉为鸳鸯眉、远山眉、五岳眉、三峰眉、垂珠眉、却月眉、分梢眉、涵烟眉、拂云眉、倒晕眉。而到后来,更是远远不止十眉了。谁都想做个眉眼盈盈的女子,而如果这眉是心爱的男子为自己画的,那种感觉会更不一样吧?

不知现在的世界,还有没有男人会痴心柔情的为伊画眉呢?也许有,化妆师。这个一切讲究效率的光怪陆离的时代,连爱情都是速食的,除了以化妆为业的化妆师,还会有什么男人会静下心来,细细的为心爱的女人真心的画一次眉呢?那种温柔的甜美,那种要满满的要溢出来的欲说还休的幸福,也许我今生都无法体会了。

但我一直坚信,或者说我一直都希望人是有前生的。那么,在前生,我也曾经历过那个眉目传情的年代,我也曾脉脉无语眉眼盈盈过。那么,在前生,有没有我爱的男子为我画过眉呢?想起那首诗:

?洞房昨夜停红烛,待晓堂前拜舅姑。
?妆罢低声问夫婿,画眉深浅入时无?

?也许,前世的我也曾坐在妆台前,梳洗妆罢,对君低头浅笑,悄问一声:画眉深浅入时无?也许,前世的我,确曾有心爱的男子为我细心画眉。那么,究竟,前世谁曾为我画过眉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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