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往情深深几许,深山夕照深秋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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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双双宽大的袍袖,次第挥舞于史牒的沙盘,逐鹿的步履,于不息的号角声中,反反复复,来来回回。千年流水东逝,朝代若梦更迭,一场场世代传承的幻梦,最终,却仅将几多横剑立世的英雄儿郎,捏塑成一方仅可供人凭吊的墓碑。

塞上边城,黄沙侵日,大漠荡起的尘埃,憔悴了谁人绝世的娥眉?当梦里的飞花故园,终被一世的遥望,深掩进黄黄的泥土,一条和亲之路,饮却了谁人百载的醉?

当一抔黄土,收去那副娇艳的骸骨,与面颊犹湿的泪水,你可曾听见?千百年来,那渔夫、樵子于茶余饭后的闲话中,又在褒贬着谁人*的美?

潮起潮落,涛走云飞,江山易主,永是难以抚慰亘古的怆悲,败落的哀怨下,能够隽永的,除了一管骨力坚韧的笔,试问谁人又可逃脱历史的轮回?

秋的枝头,黄昏落日的余晖,被飒飒西风摇剪得支离破碎,于凌乱的心绪下,畅饮一觞沉淀千载的老酒,史牒的夹缝中,醉里遥望着远去经年的逝水……

妻儿村傍树下,永远擦不干遥盼的泪,老母窗前望月的呼唤,终是唤不醒沉睡沙场的悲,唯念征人沙场去,古来谁见几人归?

抬眼望,累累白骨上高坐的王者,铠甲披身,壮志堪酬,当那不息的烽烟,催动嘶鸣的战马,昔时吞天的呐喊,震颤耳畔,依旧在前尘的金戈铁马中来来回回……

西风吹老了萧瑟的季节,零落了漠北的秋叶,哦!身处于昔时金戈铁马之地,一帘幽思缠绕,我萦怀的凄凉,又该倾诉与谁?

是你吗?那负一世思乡的累,“一去紫台连朔漠,独留青冢向黄昏”的美人?

当那片遥挂于天际的汉江月,迷湿了你的双眼,当经年别离的杏花风,浸润了你的心田,或许,你便总会于一曲胡笳,几声琵琶中,将回眸的目光,交付于南飞的雁,向南,向南……

独守着似花非花的苦涩,任百载的夙愿,羽化成满目凄凉的风景,任浓郁的思乡情结,于黑白交替的光阴里,一壶焦灼的相思,令你浅醉了百年!

凝愁的双眸下,黄叶依旧乱舞,一如你指尖那些千篇一律哀之叹之的文字,纵是将疼痛的心跳,编排进灵感的脉络,却终还是斩不断凛冽的月光,刺不透秋风的凄苦……

哦!不论是开疆扩土的英雄,还是人面桃花的美人,不论是彪炳青史的古贤,还是俯仰古今的来者,身处于此地此景,或许,都会如纳兰这般笼罩在这一往情深的怀想之中……

是呀!一往情深深几许?

曾经的一往情深,究竟能有多深?是否深似这塞上边城山中的夕阳与深秋的苦雨呢?

附:纳兰容若《蝶恋花·出塞》原词:

今古河山无定据。画角声中,牧马频来去。满目荒凉谁可语?西风吹老丹枫树。

从前幽怨应无数。铁马金戈,青冢黄昏路。一往情深深几许?深山夕照深秋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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